盐五许_

【毕侃】本月镜面失真(上)

-无脑故事,疯疯癫癫,有一点儿神经质

-但我写得挺开心的

-你们看得开心,嘻嘻。

bgm👉  Love-Foster The People




1.


上个月家里碎了20面镜子,同一面,厕所的那个,李希侃搓着下巴思考猜至少有10面是毕雯珺搞坏的,因为他只砸了10面而已,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那面镜子总是不说真话,不是指固定的那一面,是所有呆在那个位置的它同类。“爱”在它嘴里早就是家常便饭,可人会腻味,李希侃被糙俗的无脑语言灌输过头之后就疯狂向往山珍海味。

什么他妈的爱情不爱情,矫情令人作呕,讨厌才酷,恨最酷。

李希侃对镜子做了个鬼脸,很认真的的鬼脸,解开衬衫两颗扣子,袖子卷到小臂二分之一的地方,露出新买的手表,又打湿了几簇头发,才走出厕所。

他猜毕雯珺又带人回来了,不知道是怎么样的,长得够不够美,或者,味道怎么样?上次那个女人的味道太重了,闻着总让他想到中学时候自己妈妈放厕所里散味儿喷的香水。

“好没品味。”他脑子里飞快闪现一条加宽加粗的宋体字幕,并且说出来了。

果真,玄关那儿高跟鞋的声音戳地上比电钻还让人头疼,李希侃权当自己做了个针灸,对准脑袋的那种。

房门打开看到的就是毕雯珺一身整齐的西装,严严实实的,什么都没露出来,女人倒是红色包臀裙艳得不得了,长卷发,嘴唇也涂得一样艳。

还算有点儿气质,就是不太巧,跟自己带的那个撞型了。

李希侃也算早有准备,站房门口搂着的女人偏偏也是红色系,嘴唇上的口红糊到嘴角一块,还糊到李希侃衬衫领一块,他自己动手搓下来的。

没人开口说话,高跟鞋打电钻的声音也被遏制在毕雯珺锃亮的皮鞋下边儿,他踩着那女人的的脚不放。

两朵野玫瑰就这样在这间百来平米的屋子里无声无息的,绽放几秒之后再静悄悄地枯萎。

李希侃还没完全放下玩心,扯着女人的手臂向后倒,那个女人整个身体都陷进他怀里,像抱着一团火似的。


他甚至有意识地夹住女人的一条腿,营造出那女人正一心一意磨蹭他的假象,就是假象,女人额头汗留得都快脱妆了。

被毕雯珺直勾勾盯着的感觉当然让人难受,李希侃的余光甚至瞟到他扯松领带毫无风度的样子,一本正经里是抹不掉的浪荡。

“好了,你赢了。”毕雯珺缓缓开口,喉咙里分明跟卡着鱼刺一样,得灌下一整瓶镇江老陈醋才能压下去。

李希侃没理他,饶有兴致地揽上女人的腰,甚至把手往臀部移,毕雯珺鞋也没脱,直接拽开那朵脱了妆的玫瑰,让她和门口那朵结伴回归自然罢了。

“晚安,我困了。”李希侃轻巧地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扑在床的左边,闭上眼睛。


然后听见,毕雯珺的步子重重地踏在地板上,走回玄关,再回来,进了浴室。小小声的对话一会儿就变成了带着怒气的质问,李希侃没兴趣知道其中的内容,把皮带一解,裤子扔在地板上,甚至把衬衫往上撩了一点儿,刚好露出腰线。

“嘭——”的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传出来。

李希侃悄悄露了下虎牙,闭上眼睛,这个月的第一面镜子,是毕雯珺砸碎的。

右边床铺陷下去了,一只手搭上自己的腰,随之而来的还有些许黏腻带有腥味儿的液体,李希侃暗想毕雯珺怎么这么虎,直接用手砸,他可不会让自己遭这个罪。

“别装睡了,李希侃。”话音刚落,温热的身体就贴向他的后背,身后的手臂直接将他的腰环住了。

“我就是睡着了,你别和我啰嗦……”李希侃翻个身,对上毕雯珺的眼睛,里头的红还没完全褪下去,“ok?”

他凑上去亲了毕雯珺眼睛一口,直接缩成一团埋人怀里了,露出来的膝盖正好,有意无意地蹭到人的裤裆。

床单上沾了不少水迹,还有透过夜光印出来的暗色。闻着他俩一起用的沐浴露味和淡淡的血腥味儿,不一会儿呼吸就平稳下来。

留毕雯珺一个人气急败坏地盯着他。





2.


他昨天不该嘲笑毕雯珺虎的。

这是李希侃这个月以来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虽然今天才二号。

今天的题目也许是撒谎。

他把毕雯珺骗到他公司楼下当众演了一出原配抓小三的戏,女主角还是昨天毕雯珺搂着回家的那个。

今天李希侃可聪明,白T背带裤一穿跟个放暑假的高中生似的,背带裤两条裤角卷了三厘米宽的边,眼睛下头还偷偷涂了点红色的眼影,趁人不注意掐了自己大腿肉一下,泪汪汪的整个一被骗感情的无辜受害人。

“我告诉你小朋友,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他毕雯珺就是喜欢我怎么了?”那姐姐也是努力,小皮包往手弯儿一挂就吹手上李希侃刚带她做的美甲去了。

“可……可是他说过……”李希侃隐忍地开口,“他说过只爱我一个人的!”

“是吗?”女人笑了,“正好,他下来了,你让他说!”

毕雯珺走出大门看到李希侃不寻常的打扮就猜准没好事儿,一个180度转儿打了就要回头。

“雯珺!”李希侃带着哭腔的声音直接从五十米远那处跟着脚步声一起变成零了,他扑在毕雯珺后背,“为什么要在外面找人,你明明知道我最喜欢你!”

用得巧妙,喜欢,纯粹干净得不得了。

“哼,可他说他爱我!”那姐姐的剧本也巧妙,“爱”一个字又土又虚伪。

李希侃埋在西装布料上吐口水,又悄悄让小尖牙放外头透气。

前台和门口保安脸上看戏的表情都要飞上公司顶楼了,毕雯珺不乐意说话,甩开李希侃直直走进电梯,回头看他还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冲他挥手,轻飘飘地笑笑,张口。

口型是“等——着——”。

李希侃没大在意,撑着最后一点精力让眼泪掉完,飞快跑到路尽头。

哭饿了,琢磨着今天也算有趣,不高兴回去,干脆装学生到底,坐KFC玩儿了一下午的消消乐,喝了五杯可乐,才不急不慢拎一份薯条往家晃悠。

大门开了一半。

“毕雯珺?”他一向自诩胆大,去鬼屋都得写后记配四个大字——闲庭信步,可惜其中真实就他一人摸得清楚。

他扎紧塑料袋,举起来随时准备出手砸人,抬高了声线:“毕雯珺,你在吗?”

还是无人应答。

天已经暗了大半,门开的大小刚好能让李希侃看到从窗户外跑进来的最后一点儿傍晚的昏黄的光,其他一概是黯淡的,模糊的。

“2018年×月×日,阵雨……”

怪他太迟下定决心跑路,电视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没力气跑了。

推开门看到的满地红色的液体,沙发上也全是乱七八糟的红色印迹,一道光影切开躺在那儿的毕雯珺的脸,整个屋子都是血腥味,白色衬衫这时候还是扣得紧紧的,一颗扣子没歪。

只是连带着白衬衫和那张在李希侃看来只剩漂亮的脸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毕……毕雯珺?”

他几乎是跌跪在沙发边上,昏黄色的光也不是夕阳了,早变成路灯了。李希侃舔了一口毕雯珺的脸,舔上面的血迹,舔到第三口的时候觉得不太开心。

因为味道不大对劲,底下这具尸体也不像尸体,更像个笑得发抖的傻逼。

“你用什么做的?”李希侃很快收起自己的情绪。

“仿真血浆,脸上的有些是番茄酱。”毕雯珺捂着肚子笑,牙龈上猩红一片,像刚进食过的鲨鱼。

“是不是洒了真血,不然怎么味道这么重。”李希侃皱了皱鼻子。

毕雯珺也跟着皱了皱:“对啊。”

“哦。”说着就站起来搓被沾上的衣角,到门口捡起掉在地上的薯条,重新回来,跨坐在毕雯珺身上。

“哪一块用的番茄酱最多?”

“脖子这儿,你尝尝。”

果真是橙红色的,李希侃掏出薯条往哪儿蘸了一下,黏黏腻腻的番茄酱跟着舌头一起进嘴里。

吃了一小半之后,李希侃环住毕雯珺脖子,闷闷地开口:“不太方便,喂我。”

接着直接用嘴巴含住了毕雯珺的脖子皮肤,舔一口,张嘴接受毕雯珺的一次投喂。毕雯珺的脖子温度不高,空调作用下甚至有点儿发凉,番茄酱酸味在皮肤上铺开,橙红色也被李希侃的舌头糊成亮晶晶的。

天气预报早放完了,毕雯珺回看起了财经频道的新闻,气定神闲的。

“薯条好咸。”

李希侃从他腿上下来,带了块家里水缸的雨花石走进厕所。

没多久又过来坐回毕雯珺怀里。

手指上有道几不可见的划痕,他放进毕雯珺嘴里让他吮了一会儿。

“你不是用的石头嘛?”毕雯珺含糊不清地问话。

“捡起来的时候划伤了。”

“哦。”眼睛也没从电视上离开。





3.


毕雯珺大多数时候是无趣的,但和李希侃的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数时候表现得很有趣,这种有趣多半会让李希侃生气,他并不喜欢。

甚至两个人在一起也仅仅是因为一个有趣的聚会上一个有趣的巧合而已。

夏天最快乐的事儿就是能穿得够少去开趴,并且能在趴上看到穿得够少的漂亮身体,但李希侃不乐意,套着衬衫长裤躺在椅子上嘬可乐,脚都包在白色棉袜里。

任谁往他身上泼水都沉稳得不得了,沉沉地稳稳地黏在他身下的躺椅上。

在场的几乎没人像他这样的,也没人敢主动去要求他,其实一小部分要归因于没什么人乐意和他搭话,等他兴致上来了自然会参与进去,虽然与其定义为参与,不如说是闯进去。

比如这个聚会,李希侃就只是因为想来所以来了而已。

草坪中间台子上有支乐队,唱腔总是贱兮兮的,李希侃把可乐最后一块冰嚼碎,光着脚丫子就冲上去推开了主唱。

“咳咳,mic test!”他对台下笑笑,“A、B、C、D……”

然后唱了首汉语拼音发声连起来的字母abc。

甚至甩得像唱摇滚,中途连脖子上套的那根金链子都砸在门牙上,话筒里全是一阵一阵的噪音。

也不是没人给他捧场,底下一个跟他一样套着白衬衫甚至扣子还系到最上一颗的人给他鼓了掌。

李希侃上了台之后才注意到他,他朝那个方向丢了个飞吻,话筒往地上一扔就跑下台去,新拿了一杯可乐,坐回自己的小躺椅,嚼冰块。

那个漂亮男孩儿被人群包围着,每一帧动作都是慢速的,在透过李希侃喝完可乐的玻璃杯时候最鲜活,一颦一笑都有鼓点为他伴奏似的。

敲得周围热空气跟着扭曲。

李希侃突然后悔没有带刻度尺过来,他好给玻璃杯标个刻度,然后一口喝固定分量的可乐,那个白衬衫值得他稍微用点心去对待。

“下去吧!”“下去!!!”

本该嘈杂无用的声音,在和那人有关的时候变得有用一点点了。

周围人脸被笑意膨胀开,胀成无数肉色的皮球,白衬衫仍漂漂亮亮的,被一群人抬起来,然后哗——一下扔进泳池里。

李希侃又乐了,再度跑上台推开乐队主唱高歌了一曲感恩的心。

“水里的那个兄弟,你衬衫扣子松开了!”他大喊,“叫什么名字啊!”

“毕雯珺!”

底下终于有捧场起哄的,等不及回答了他。

毕雯珺在泳池里站起来,脑帘儿一把掀到后头去,露出俊气的眉眼,眼角下头一颗泪痣被水珠盖住了,又偷跑出来,摇晃个没停。

“谢谢!”他站在水中间朝李希侃喊。

“但是你等一下,”李希侃把话筒从架子里抽出来,边走边说,“等一下再扣上。”

就这样穿着整齐跳进水里,边走边说等一下,慢悠悠移到毕雯珺面前的时候把话筒一丢,把他的衬衫扣子都解开了,然后从最上面的那一颗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扣上。

可怜这个话筒,之前刚跳完楼现在就要溺水。

李希侃也溺进水里了,毕雯珺把他拖下去的,他根本睁不开眼,就感觉嘴唇被什么给咬住了,湿滑滑的舌头也伸进嘴里来,勾着他舌头要跳什么水中华尔兹。
自然而然的,李希侃生气了。

也自然而然的,他俩同居了。

“你猜这个月镜子要坏几面?”毕雯珺的财经新闻看完了。

“怎么也得三十吧,这才2号。”李希侃饶有兴致地分析了一下。

“我觉得得四十。”

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去深究镜子碎掉的原因,偶尔算算数量也乐在其中。

“这镜子总爱说假话。”

“对啊,什么鬼东西。”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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